,并亲口说“言官说什么都没事,不用怕得罪人,这是你们的职责”。
起初也确实达到了一些效果,有言官们的监督,太皇太后从垂帘听政被迫退守后宫,他终于得以亲政;
殷相也因为言官们的当庭斥骂不得不敛其言行,不敢再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。
可万万没想到,言官的这把火最终烧到了自己身上。
这让他怎能不窝火?
梅秋臣自然晓得皇上气在何处。
这好比是自己养的狗原本是为了保护自己撕咬别人,结果到头来反倒将自己咬了,当然会有一种“良心都喂了狗”的愤然。
他也恨那些言官害得叔父不能顺利入京,可另一方面,雪君也因此不能入宫,他于此深感庆幸。
后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,连丽嫔都差点丢了性命,若是雪君进宫,哪能抵御得了皇上那些特殊的嗜好,他可舍不得让自己疼了半生的妹妹受这份苦。
又好生规劝了皇上一番,总算是哄的皇上消了些气。
萧野见梅秋臣始终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,像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地劝着他,言语中都是为他着想,听着听着,心中不由暖乎了些。
从小到大,他身边都没有这样一个人,能够在他发脾气的时候哄的他没脾气。
梅秋臣还在继续嘚吧嘚说着,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一样的话,心思早就飘远了,忽然一道明黄的身影朝他走了过来,紧接着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胳膊。
便听萧野清润的声音道:“秋臣,快起来吧。”
心猛地一颤。
“谢皇上。”
梅秋臣借着他的相扶从地上站起,但因为跪的时间太久,膝盖一片酸麻,起身的时候不由踉跄了一下,萧野顺势抱住了他。
错愕地抬起头,就对上萧野盛着笑意的一双眼睛。
顿时一个激灵,梅秋臣身上如针扎一般,大惊失色,手忙脚乱地从皇上怀里撤出,又哆嗦着跪倒在地,俯身告罪,“臣惶恐,请皇上恕罪。”
“爱卿何罪之有,快快平身。”
梅秋臣这次万万不敢让皇上扶了,跪着后退一步,方才勉力站起来,头都不敢抬,“皇上若没有别的吩咐,臣先行告退。”
萧野凝着双眸,静静地看着他,见他拱起来的双手僵成一团,身子也不停地发颤,顿时有些无味,摆摆手道:“罢了,你跪安吧。”
梅秋臣如蒙大赦。
好不容易从御书房出来,梅秋臣脚步一软,差点跌下台阶,被太监一把扶住,“梅学士,您怎么了这是?”
梅秋臣摇了摇头,推开他的手,白着一张脸一步步迈下台阶,抬手一抹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御书房里,萧野颇为不悦地冷哼了一声,“朕有这么吓人吗?这点胆子,连他妹妹都比不上。”
夏邑在旁边忍不住为梅秋臣说了句话。
“皇上息怒,梅学士怎么说也是文人出身,身子绵软一点也是正常。”
萧野没好气地瞪他,“照你这么说,是朕粗鲁喽?”
“奴才多嘴,奴才该死。”夏邑暗悔自己不该在皇上气头上多嘴,忙跪在地上给了自己两巴掌。
萧野被拱出了一身火,又燥了起来,掏出鼻烟壶狠狠吸了两口,缓了片刻,却觉得身子越来越热,恰好敬事房的太监将侍寝的牌子奉了上来。
在名字上扫了一眼,萧野不见丽嫔的牌子,冷着脸问:“丽嫔的身子还没好吗?”
太监小心翼翼地回道:“太医说,还得十天半个月呢。”
萧野眉头重重一蹙,手指一翻,还是将柔妃的牌子翻了过来,太监端着牌子出来,不一会儿大内总管尖利的嗓子唤道:“摆驾宝华宫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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