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下长起来的?”
萧野听着,脑中不由浮现出幼时在俊王府,被十七叔逼着读书习武的日子。
十七叔素日清冷沉默,可待他一向是宽厚的,唯有在教他读书习武的时候,严厉非常,责骂是常有的事,当时只觉得是出了狼口又入虎穴,敢怒不敢言,只敢将委屈吞进肚子里……
觉得十七叔是在针对他,逮着机会欺负他一个没有娘,爹不疼的可怜孩子。
可现在想来,羽叔说的不错,十七叔虽然严厉,却也只会对他们严厉,别人家的孩子他连管都懒得管,但如果他们受了欺负,十七叔也会站在他们这边,护犊护的厉害。
他可以教训的他们无法下床,可不允许别人动他们一根手指头。
这可能,就是他对爱的表达方式吧。
只是当时的自己太过脆弱、敏感,得到的爱太少,根本分辨不出谁对自己是真的好,十七叔那样严厉的爱他受不了,反而对阮素心嘘寒问暖感动非常,可如今才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。
萧野手开始发抖,茶杯差点没端稳,好不容易才往嘴里送了一口。
那么清新的茶香,他却尝到了满嘴的苦涩。
气氛静默许久。
过了好半响,萧野才恢复了平静,放下茶杯,对萧羽道:“羽叔,朕今天来,是有要事相商。”
萧羽心中有数,淡淡道:“皇上但说无妨。”
“那朕就直说了。”
萧野沉吟望着萧羽,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眸,“羽叔是否真的想取朕代之,坐这个皇帝?”
萧羽波澜不惊地回望萧野,静静问道:“皇上何出此言。”
萧野唇角冷峭一勾,“皇祖母派禁军将十七叔监禁起来,软禁了朕,又将羽叔请到了宫中,存的是什么心思,世人皆知。朕不晓得是哪里做的不好,惹皇祖母厌弃,想要废掉朕这个皇帝,但如今皇祖母既然摆出了这个阵仗,朕就不得不面对了,不知道羽叔心里是怎么想的。”
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羽,想要在他脸上读取到某些信息。
可萧羽的面容始终平静如常,几乎没有什么情绪,他眸色清澈,淡淡道:“母后在谋划什么,不是我说了算的。世间万事,变化多端,她想给的,并不一定是我想要的。萧羽胸无大志,惟愿独立于世,家人能够健康平安,只要他们能平安、幸福,让我做什么,我都心甘情愿。”
萧野心里一咯噔。
他听出羽叔的意思了,阮素心和殷弼想要他坐这个皇帝,他并不愿意,可为了十七叔和明溪等人的平安,他又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做,但这一切并不取决于他们的意思,而取决于俊王府中之人的平安,只要他们能够平安,坐不坐这个皇帝对他而言并不重要。
他心中默然苦笑。
真奇怪,这个至尊之位,好像人人都不是很稀罕。
十七叔当年为了他放弃了皇位,羽叔今天能够为了十七叔也放弃皇位,那他们到底图什么?
或许他们图的,亦是他心心向往,却始终无法得到的——
那就是,家人的爱。
其实,曾经的他也拥有过,只是自己没有好好珍惜。
而如今,想回也回不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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